第195章 暗流涌动

甸庚教总坛。

火之祭坛遭到一些破坏之后，甸庚教的这次祭献却付出了比以往更大的代价，这次他们足足准备了比以往多出三分之一的能量水晶，而这三分之一的能量水晶可以说是教廷接近一年收赂的。

同样的，甸庚总坛最高的祭坛上，已经聚满了大部分甸庚教的教徒，放眼望去人山人海，仿佛是炫耀教廷的势力，在这个硕大的祭坛平台之上，还立着无数根点燃圣火的魔法塔，魔法塔之上都有一名魔导师级别的教廷法师在掌控着。

黑夜还没有完全褪去，但是整个甸庚教却被照耀得如同白天一样，即使是以往最阴暗的角落也洒满了光辉。

红色的火之能量晶核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直径千米的魔法阵上，远远望去的话，像是一团团有规律的火焰在这个祭坛平台的最中央安静的燃烧着。

契伯斯劳伦应该是唯一一个主持过两次大祭献的教皇，这位老人花了很长的时间在女神官的服侍下沐浴更衣，保持着精神饱满的状态，主持这场对于每个教廷来说都说无比隆重的仪式。

入夏的钟声敲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黎明的曙光渐渐的出现在地平线上，当第一缕阳光投射到甸庚教最高的祭坛之上的时候，这位教皇才缓缓的出现在这个盛大的场合之中，顿时，所有信奉甸庚神灵的教徒们，都在曙光到来那一刻跪拜下来，一些宾客同样需要用教廷的礼仪来表到对这位教皇的尊敬。

近十万人的同时跪拜和行礼是一个无比壮观和宏大的场面，站在高耸的占星台上，即使是已经经历过无数恢弘场面的契伯斯劳伦同样也浮起了笑容，这个笑容并没有将他内心的骄傲和自豪给掩饰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闪烁着几分光芒那是无法伪装的掌控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眼神，让人心生敬畏，容不得半点反抗。

“教皇大人，圣女黛丝没有回到神殿，撒加利亚的分殿那里忽然失去了联络，好像已经被她掌控了。”代理主教将声音压缩后传到了教皇的耳中。

契伯斯教皇脸上神情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目光稍有轮动后，依然保持着最高贵的笑容俯瞰着那些跪拜而下的教徒，然后缓缓的伸出了双手，摆动着金色的袖袍，示意所有人可以起身。

“圣女和撒加利亚分殿的事暂时不用理会，最近城中出现了众多诡异势力，想来是图谋不轨，多分派一些人手守在总坛附近，祭献一事不能有任何的差池！”契伯斯劳伦在礼毕的时候，同样将声音传到了代理主教的耳中。

……

能够走上罗萨神殿的星辰祭坛的人，都是在撒加利亚拥有贵族头衔、修炼者身份、皇室血统、高级罗萨教徒职位的人，但是单单是这些上层人物就已经达到了十万人之多，至于那些普通民众和低层的信仰者，只能安静的任立在圣山脚下，用着仰视的目光来做自己虔诚的祈祷，希望在祭献结束那一刻，能够得到神灵的祝福。

神灵的祝福对于低层信徒们来说是无比荣耀的事，一旦得到了最完整的神光沐浴，那么疾病将一生都远离他，甚至可能因为对神灵的虔诚，会得到神殿的重视，进入罗萨神殿的内部，所以不管是否与神灵签订契约的信徒，他们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无数慕名而来的民众跪倒在圣山之下，从最高处俯视下去，可以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广袤的木梗平原和与圣山正面的巨灵广场，一直延伸到了撒加利亚城的街道和巷子。

为了维持次序，罗萨神殿不得不将大部分裁决殿的神殿骑士和神殿裁决者分派到圣山周围，而那些经历过上一次大祭献的老人们都感到非常的疑惑，因为这次的大祭献神殿几乎投入了比二十年前的祭献多了两倍以上的武装势力，使得气氛宏大狂热之外还有几分森严和紧张。

“为什么不让我们靠近这里！！”信徒都是无比狂热的，他们恨不得现在就站在那个祭坛之上，能够亲眼目的大祭献的整个过程，只可惜他们没有任何的身份地位，只能靠挤向离圣山最近的位置来得到祈福。毕竟得到祈福很可能改变他们平民和底层信徒的阶级地位。

“这是审判长的命令，这片区域已经封锁，不得任何人靠近！”神殿骑士冷然回答道，此时已经有一百名神殿骑士将圣山与撒加利亚河流接壤位置给隔开。

尽管有一条河流相隔，但是一些聪明的信徒都会到这里祈福，因为这里是最靠近祭坛的位置，但是今年的祭献却被罗萨神殿的骑士给隔绝开了，两百米领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形成一个巨大的空层，而这个空层是信徒们最眼红的祈福位置！

神殿的宫阙中，盖亚在沙德的指引下缓慢的向着一级又一级的阶梯向上走，大祭献的平台是在圣山最高的位置，这个位置其实延伸到了山壁之外，但是阶梯依然次序向上，如果是普通人走在这个阶梯上，定然有吓得浑身发抖，因为在两旁没有护栏，向下望去就是万丈深渊！

凌晨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踩在这个铺满了圣香花草的阶梯上，盖亚根本无心留意那些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前夜在第一次在圣湖的血色阵图中看到的那让他震惊的画面缓缓的重合在一起，隐隐约约看见那位圣洁的女子凄惨的被捆绑在华丽的高大十字架最顶端……

“你的人，都潜伏在这些人群中吗？”似乎为了排解心中的压抑，盖亚开口对旁边的沙德说道。

“你在试探我吗？”沙德从这个异族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意图，然后反问了一句。

“算是吧，我只是怕你会落败，毕竟神殿的戒备如此森严，这个四千级的阶梯上就有五百名神殿裁决使。”盖亚说道。从最低层阶梯走到最后一层，盖亚已经估算出神殿安排在这个祭坛阶梯处的守卫力量了。

“神殿的警戒部署我比你更清楚。”沙德踩上了最后一层阶梯，然后放眼望去，将目光落在了堆满了紫色能量结界的中央大祭坛上，继续问道，“你想要破坏这个仪式？”

盖亚非常直接的点了点头，然后特意凝视着沙德的脸庞，仔细观察这个男子脸上表情的变化，然而却发现这个沉稳的男子露出了一丝放肆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相信你同样和神殿有着很深的仇怨，从你的冷漠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沙德终于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那你可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我很疑惑，你的正常人生轨迹应该是完全效忠神殿。”盖亚知道已经让沙德说出实话了。

而沙德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再刻意隐藏自己，似乎在他看来，到了现在隐藏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因为一切的隐藏就是为了今天。

沙德没有立刻回答盖亚的问题，而是借助自己神殿骑士长的名义，将盖亚带到了远离那些信徒和席客的位置，站在了整个平台的最边缘的一根高耸入云的圣火柱下，然后指着人山人海的整个星辰平台，对盖亚说道：“用你异族的眼光来看，这些人都在做什么？”

此时，盖亚能够看到沙德那总是沉默脸上所爆发出的无比的激愤，似乎是在痛声的指责什么。

“活人祭献，一种披着华丽教义外衣的丑陋行为。”盖亚回答道。或许在那些麻木的信徒看来，圣女珊丽芙是自愿为了信仰而奉献自己，但是实际上都是神殿强迫的行为，每四年都有一个活人被祭献，这本就是愚昧得令人发指的，偏偏无数的教徒和掌管信仰的神殿乐此不疲，自以为是崇尚安详和平。

“哼，祭献一个活人，这还仅仅只是表面的，我不相信你对事实的真相一无所知。”沙德说道。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你效忠的那个势力究竟又在做什么让我感到非常的疑惑。”盖亚说道。

从甸庚教那里得来的信息，盖亚已经知道了沙德的一切。沙德的的确确是一个神殿的叛徒，他这些年来看似一直默默的效忠神殿，但是却在早些年就和费泽提到的那个势力有所联系了，而这个势力正是妄想掌控四大帝国的黑手，甚至可以说，四大帝国已经被这个黑手给掌控了。

沙德没有回答盖亚，而是招呼也不打的离开了盖亚的视野，进入了神殿那些排排罗列的阵营之中。盖亚也没有和他再多说什么，自己就站在那个圣火柱下，半依在那里，目视着那些攒动的人群，漠然的看着他们为这个盛大的仪式忙碌着……

在盖亚旁边，有一位默默的为星辰平台装扮的女牧师，这个女牧师手上拿着许多极其普通的野花，尽管都是一些朴素的，但是这些野花的特殊香气却引起了盖亚的注意，盖亚那双迥异于人类的瞳孔落在了这个女牧师身上。

女牧师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黑衣男子站在那里，当她察觉到盖亚的目光后才偏过了头，与盖亚那特殊的目光接触后，这个女牧师的身体轻轻一颤，很快两边的脸颊就变得红彤彤的了，然后低下了头，继续将那些朴素的花洒在圣火柱的旁边。

“这些花是从哪里来的？”盖亚开口询问道。他现在是站在整个平台的边缘，相比起巨大的星辰平台中央的人声鼎沸，这里显得比较冷清，而此时，这里也只有盖亚和这个女牧师在。

女牧师似乎没有料到这个男子会和自己说话，胆怯的看了一眼盖亚后，才娇滴滴的回答道：“是……是从圣女殿的庭院摘来的。”

“珊丽芙自己栽种的吗？”盖亚又问道。

“是……是的。”女牧师明显对盖亚直接称呼圣女名字感到错愕，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为了使自己不显得那么紧张，继续开口道，“这是圣女特意吩咐的，她喜欢这些朴实的植物。”

盖亚没有再询问什么了，女牧师见这个男子没有再和自己说话，只好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不过还是时不时偷偷的往盖亚这里看上几眼。

盖亚嘴角微微的扯动着，这些野花的香味会引起盖亚的好奇是因为这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他依稀的记得在玛土村的那个矮坡上，到了夏季会遍地开满这些朴实的野花，清新的香气总是弥漫着这个玛土村……

星辰平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了，神殿骑士的数量就达到了五千名，这些骑士一个个挺立在星辰平台之中，当旬日高悬的时候，这些骑士们已经将阶梯完全封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里了。

入夏这天的湿气很浓，整个平台周围即使在太阳高挂的时候依然被雾气缭绕着，这些雾气许多是从圣山之中莫名升起的，另一小部分就是从皇城那黑暗气息蔓延过来的，这些无形的浓雾大部分人根本无所察觉，在这些人看来星辰平台依然被圣光普照着，但是从盖亚那双眼眸中看到的，却是被无尽的黑暗所包裹了。

整个圣山，黑暗的气息肆无忌惮的在周围旋绕，甚至在这些湿气之中还有从圣湖那里蒸发而上的血珠，在空气中飘荡着。

现在，盖亚就安静的靠在最边缘的位置，天已经大亮了，但是从盖亚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见皇城那弥漫的黑暗正向一只魔爪一样伸向了这里。

“看来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光明与黑暗的对决。”盖亚能够看到的远比那些人要多得多，因为他自身就有着黑暗的属性，罗萨神殿已经潜在着危机，甚至可以说所有正在举行祭献仪式的教廷都潜在着危机，因为那个将帝国掌控的势力，已经将黑手伸向了神殿，处心积虑的他们似乎要乘着神殿这个最盛大隆重的日子与神殿来一场较量。